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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民国】《荼陵旧事》(大军阀x小少爷)飞波衍生

第十三章、

龚叔?小飞?

得!谭小飞,算我欠你的。张晓波在心里默默嘀咕。说出口的话却是:“不知这位大叔有何贵干?”

龚叔朝江水边走了两步,稍稍弯了弯腰,柔声朝张晓波道:“张公子别怕,我没别的意思,就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你。只要你乖乖说出来,什么事儿都不会有。”

“呵呵……”张晓波轻笑,晶莹的水珠顺着额发滚下滴到他的睫毛上,又顺着睫毛落进眼睛,冷涩的江水很快便将那双圆睁的眸子染得猩红,使劲眨了眨眼,乖巧道,“大叔,我一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
龚叔蹲下身,伸出手搅动了两下临江水,现下虽是春季,但回暖不久,江水仍旧有些刺骨。收回手,抬头对张晓波问道:“说吧,南京那帮子人派你来的?”

“大叔,您能说点儿咱听得懂的吗?”张晓波回道。

龚叔笑了笑:“好,那咱就说点你能懂的。”突然压低了声音,“戴横派你来荼陵找的那封信,他是怎么知道的?还是说,有人给你们做了内应?”

张晓波茫然的摇了摇头:“大爷,你跟我这儿演折子戏呢?”

龚叔面色猛的沉了下来,站起身,居高临下的望着张晓波道:“不说也没事儿,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。您老呢就先在这临江里泡一泡,清醒清醒,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人。”

说完吩咐那两个伙计看着他,最后再淡笑着看了张晓波一眼,随即便转身离去了。

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紧紧勒住,身体的重量全部依附在两只手臂上,最后集中于张晓波手腕处,痛感从此处开始,缓缓扩散至整个臂膀,如被撕裂般。

前面才有人说他不学好,后面立马就来了个大爷要教他做人。我他妈这是招谁惹谁了啊!张晓波心道。念头一转,又低声笑了,可不就是招惹谭小飞了嘛。

谭小飞到张晓波先前住的院落找了个遍,莫说张晓波,就连弹球儿也不见了踪影。

谭小飞站在庭院中央无奈扶额,猜想张晓波大抵是又伙同弹球儿跑出府去了,这种戏码他们隔三差五就得上演一回,他也只当不晓得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。

回到书房,谭小飞随意找出本书籍拿在手里,心绪却开始飘忽起来。

近日来张晓波的性情较之以往大有改变,他不是没有察觉,只是从未认真思量过。

从前张晓波在他面前更显懵懂,虽说是来自北平,嗓音却总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软糯,起初总喜欢追在他身后‘小飞哥,小飞哥’的喊,怎么也纠正不过来,那双似不谙世事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他时,让人如何也升不起怒火来,防备之心全无。

然如今,谭小飞苦笑,如今那小兔崽子一口一个谭小飞比叫小飞哥叫得还顺溜不说,他乐意干嘛你还必须得依着他,否则立马甩脸子给你看,回想起昨晚的事,谭小飞隐约是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的,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张晓波,双眸里是全然的冰冷,不带一丝感情,整个人透着淡漠疏离。

摇了摇头,暗道自己想那个小白眼狼作甚,将飘忽的视线收回,谭小飞决定还是将心思放到眼下的书本中,看册子封面,原来是宋朝大才子东坡居士的诗词选集,翻开第一页,醒目的标题立刻印入谭小飞眼中——《蝶恋花》。

而最让他恼火的却是这首词的最后一句——笑渐不闻声渐悄,多情却被无情恼。

谭小飞脸色一边,猛的将书合上,对着窗口随手就是一扔,“啪!”那本东坡选集应声落地。他平生最厌烦那些缠绵缱绻的诗词歌赋,简直是不知所谓,无病呻吟。

候小杰跑进庭院,就刚好瞧见那本好好的书被自家司令半点不留情的扔了出来,急忙过去将书捡起,拍了拍上面的灰,转身走进书房。

谭小飞面色在候小杰进门时又恢复了淡漠,望着他示意他开口。

候小杰将那本东坡集工整的放到一边的桌子上,这才开口:“司令,龚叔回来了,还带回来了个老大爷。”

“走吧,咱们去瞧瞧。”谭小飞站起身道。

二人赶到前厅时,只见正前方的主座上端坐着一位着暗青鹤纹短袄的老翁,白发苍苍,目光犀利。

侧边的椅子上则坐着龚叔,依次下来坐着一身杏黄衣裙的大乔。

谭小飞跨进前厅,有点不明所以:“龚叔,这位是……”

龚叔招手示意谭小飞靠近一点,一脸喜笑颜开道:“飞啊,来看,这是你爹的堂兄,按辈分你得尊他一句大伯。”

谭小飞了然地点了点头:“大伯好。”

那老翁将谭小飞上下打量了个遍,满意地点点头说:“军耀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,我这侄子不仅年少有为,还仪表堂堂,气度不凡,不愧是我们谭家的后人。”

“老爷子过誉了。”龚叔急忙接口,“小飞,你这位大伯同你一样,亦是年少离家孤身闯荡,这些年呢,也鲜少回家,你不认识也正常。不过你大伯可比你爹争气,人家现在啊,都在南京政府做事了。”

谭小飞听完他的话心中一冽,已有了七八分底。

老翁听完这话摆手道: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,不过是个小小文官罢了。”而后又望着龚叔身旁的大乔询问:“这位姑娘可是传闻中谭家的未来儿媳,乔家的千金?”

大乔垂首起身,福了一福,柔声道:“大伯好,晚辈乔玮。”

老翁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笑着称赞道:“好好,侄媳妇亦是百里挑一,不,千里挑一的好姑娘,可真是我谭家的福气啊。”

之后几人便随意聊了起来,厅内一派和乐融融,不知情的人恐怕还真以为这是一家人在闲话家常。

城外的临江水中,张晓波艰难地试图抬头,粗砺的麻绳早已将手腕处的皮肉割开,绳子被染成暗红,浸泡在冷水中身体逐渐麻木,每当他试图动了动缓和一下,手腕上的麻绳又会勒进骨肉一分,张晓波索性不再动作,任由整个躯体疲软下去。

但他仍旧有力气说话,冲那两个站岗的伙计喂了一声,问:“刚才那个大爷,和谭小飞什么关系?”

那两人对视一眼,没有说话。

张晓波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眼熟,一番回忆过后便想起,当初谭小飞关他那会儿,他的那些个士兵也是这幅德行。

可张晓波向来不爱看人脸色行事,继续道:“我说,是谭小飞让你们伙同那个大爷来抓我的?”

那两人这次目不斜视,仍旧没有说话。

见他们不肯开口,张晓波也不恼,低头自言自语念叨:“本少爷什么坏事也没干,前段时间平白挨了一枪不说,还得被你们这群……这群……谭小飞家的大爷和大爷手底下的伙计合起伙来欺负,要是这事儿不是谭小飞授意的,我转头得和他好好说说,这都一群什么人呐!啊不,要这事儿是谭小飞授意的,我更得找他好好说说,你他妈都是什么人呐!不就欺负本少爷没娘爹又离得十万八千里远嘛!你还想娶大乔?你一边玩儿去,玩勺子把儿去吧,好好一青花大闺女让你娶了那不相当于好好一大白菜让猪给拱了……”

“是黄花大闺女。”一旁憋不住笑的伙计忍不住出声提醒道。

张晓波抬头,眼睛一瞪,满脸不开心道:“你管我!你管得着本少爷嘛!你们谭家就没一个好东西,上辈子得多大仇啊让我这辈子碰上了谭小飞?”

另一位伙计听到这儿也忍不住出声:“诶我说,张大少爷,我们可听说是您自个儿点儿背给土匪抓了去,我们少爷好心才把你救回来,您这话可不仗义?”

张晓波嗤笑:“他好心,他好心救我回来让我平白挨了一枪?他好心救我回来还不许我出府?他好心救我回来还让他家老大爷把我吊这儿?”

这一番话喊出来张晓波硬是脸不红心不跳,显得慷慨激昂悲愤欲绝。

华容山那回谭小飞不许他去,是他自己非要去嘚瑟最后撞枪口上的,后来不许他出府也是因为他伤势未愈,被龚叔吊这儿是因为他真的一点儿也算不得清白,这些他心里都明白,不过眼下,也只能委屈委屈谭小飞了。张晓波在心里琢磨道。

那两个伙计面面相觑,心中不约而同均泛起了嘀咕。

据他们在府中得知的情况,他们少爷对眼前的这位可比对什么都要上心,听那候小杰说,就因为面前这位喜欢吃水晶糕,少爷还特意差人去找君山楼的师傅学手艺。

先前他们还以为是这位有意讨好,借此接近,少爷才这般待他,而如今看这架势,他们少爷能把这位小爷讨好就不错了。

这万一……真抓错了人……

两个伙计对视一眼,转过身背对着张晓波。其中一人开口道:“万一咱们抓错了人……”

另一人迅速打断他的话:“蠢货,不是咱们抓错了人,是龚叔抓错了人。”

“这也不是重点啊,万一他有个好歹,咱们这不是平白害人性命嘛?”

“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,万一他有个好歹,咱们少爷会不会让我们也有个好歹。”
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

“咱们先别管那么多了,给他弄点吃的再说吧。你看他白白嫩嫩的干瘦样,回头再饿出个好歹来。”

“那成。”

二人转身,张晓波正低着头,一言不发,嘴唇紧抿,这模样……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委屈劲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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